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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隋书洛阳迁都原文?
【原文】
〔齐武帝永明十一年五月〕魏主以平城地寒,六月雨雪,风沙常起,将迁都洛阳;恐群臣不从,乃议大举伐齐,欲以协众。斋于明堂左个,使太常卿王谌筮之,遇《革》,帝曰:“汤、武革命,应乎天而顺乎人。’吉孰大焉!”群臣莫敢言。尚书任城王澄曰:“陛下奕叶重光,帝有中土;今出师以征未服,而得汤、武革命之象,未为全吉也。”帝厉声曰:“繇云:‘大人虎变’,何言不吉!”澄曰:“陛下龙兴已久,何得今乃虎变!”帝作色曰:“社稷我之社稷,任城欲沮众邪!”澄曰:“社稷虽为陛下之有,臣为社稷之臣,安可知危而不言!”帝久之乃解,曰:“各言其志,夫亦何伤!”
【译文】
(齐武帝永明十一年五月)北魏孝文帝因为平城寒冷,六月还会下雪,常常刮起夹杂泥沙的大风,准备把国都迁到洛阳;但是又担心群臣百官不服从,于是故意和大家商议大举讨伐南齐,想借此来胁迫众人(同意迁都)。孝文帝在大寝南堂东侧室斋戒,让太常卿王谌占卦卜算伐齐这件事的吉凶,卜到一个《革卦》,孝文帝说:“‘商汤、周武王实行变革,上应天命下顺民心’。有什么比这一卦更吉利的呢!”群臣百官都不敢发表意见。只有尚书任城王元澄说:“皇上继承几代帝王的功德,称帝中原;现在派军队去征讨未归服的萧齐,占卜却得了‘汤、武革命’的卦象,未必完全吉利。”孝文帝严厉地说:“《革卦》的卦辞说:‘大人发虎威’,说什么不吉!”元澄说:“皇上登上帝位已经很久了,怎么现在才‘发虎威’!”孝文帝变了脸色说:“国家是我的国家,任城王,你想使众人失掉信心吧!”元澄说:“国家虽然是您皇上所有,但我是国家的大臣,怎么能明知危险而不讲话!”孝文帝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怒气才慢慢消解,说道:“各位谈谈自己的见解,又有什么妨碍呢!”
【原文】
既还宫,召澄入见,逆谓之曰:“向者《革卦》,今当更与卿论之。明堂之忿,恐人人竞言,沮我大计,故以声色怖文武耳。想识朕意。”因屏人谓澄曰:“今日之举,诚为不易。但国家兴自朔土,徙居平城;此乃用武之地,非可文治。今将移风易俗,其道诚难,朕欲因此迁宅中原,卿以为何如?”澄曰:“陛下欲卜宅中土以经略四海,此周、汉所以兴隆也。”帝曰:“北人习常恋故,必将惊扰,奈何?”澄曰:“非常之事,故非常人之所及。陛下断自圣心,彼亦何所能为!”帝曰:“任城,吾之子房也!”
【译文】
孝文帝回官后,召元澄入宫会见,孝文帝迎上前去对他说:“刚才占卜到《革卦》,现在我再和你讨论讨论它。我在大寝南堂发一通火,是怕大伙儿争相发表意见,败坏我的计策,所以故意用严声厉色来吓住文武百官,想必你能领会我的用意。”便屏退左右的人,对元澄说:“现在迁都这一行动,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。但是,我们魏国是从东北方兴起,后来才迁徙定都平城,平城这地方是适合用武的地方,而不利于实行政治思想文化统治。当今要改变风气和习俗,做起来实在很难,我想借这次南征的名义迁都中原,你认为怎么样?”元澄说:“皇上打算迁都中原来经营天下,这样做正是周成王、汉光武帝所以兴隆发达的原因。”孝文帝说:“北边的人习惯并眷恋旧日的生活,对迁都一定会惊乱,你看怎么办?”元澄说:“干非同寻常的大事,本来就不是凡人俗子的思想所能跟得上的。皇上圣明,自己下决断好了,那些不赞同的人又能怎么样!”孝文帝说:“任城王,真是我的张良!”
【原文】
六月,丙戌,命作河桥,欲以济师。秘书监卢渊上表,以为:“前代承平之主,未尝亲御六军,决胜行陈之间,岂非胜之不足为武,不胜有亏威望乎!昔魏武以弊卒一万破袁绍,谢玄以步兵三千摧苻秦,胜负之变,决于须臾,不在众寡也。”诏报曰:“承平之主,所以不亲戎事,或以同轨无敌,或以懦劣偷安。今谓之同轨则未然,比之懦劣则可耻,必若王者不当亲戎,则先王制革辂,何所施也?魏武之胜,盖由仗顺;苻氏之败,亦由失政;岂寡必能胜众,弱必能制强邪!”丁未,魏主讲武,命尚书李冲典武选。
【译文】
六月初七,孝文帝下令在河上架桥,准备让部队过河。秘书监卢渊向孝文帝上表,认为:“前代和平时期的君主,未曾亲自统领大军,在行伍兵阵间和敌人决胜负;难道不是胜敌不足以表现威武,败了却有损于威望吗!从前官渡之战,魏武帝曹操用一万多疲弱的士卒击破袁绍;淝水之战,谢玄凭三千步兵击垮前秦的苻坚,战争胜败的转化,决定于很短的一段时间,而不在于兵力的多少。”孝文帝下诏答道:“和平时期的君主,不亲理军事的原因,或者是因为天下统一海内无敌,或者是因为胆小拙劣苟且偷安。当今,要说天下统一则还不是这样,如果自比于胆小拙劣的君主那是可耻的。一定要说帝王不应当亲理军事,那么先王制造的行军乘辇,用在什么地方呢?魏武帝胜袁绍,大概靠的是正确的战略战术;苻坚败于谢玄,也是由于策略上的失误;怎么能说兵力少的一定能战胜多的,势力弱的就一定能制服强的呢!”六月二十八日,孝文帝讲习武事,命令尚书李冲主管武选。
【原文】
〔秋,八月〕魏主使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持节安抚六镇,发其突骑。丁亥,魏主辞永固陵;己丑,发平城,南伐,步骑三十余万;使太尉丕与广陵王羽留守平城,并加使持节。羽曰:“太尉宜专节度,臣正可为副。”魏主曰:“老者之智,少者之决,汝无辞也。”以河南王干为车骑大将军,都督关右诸军事,又以司空穆亮、安南将军卢渊、平南将军薛胤皆为干副,众合七万出子午谷。胤,辩之曾孙也。
【译文】
〔秋天,八月〕孝文帝派录尚书事广陵王元羽持节符去慰问六镇,并征发六镇骁勇精锐的骑兵。八月初八,孝文帝向祖母冯太后永固陵祭拜辞行;八月十一日,孝文帝从平城出发,声称要往南去讨伐萧齐;率领的步兵和骑兵有三十多万;派太尉元丕和广陵王元羽留守首都平城,并授予他们可以不经过请示便可擅杀二千石以下官员的大权。元羽说:“应以太尉专权节制调度,我只可以做副手。”孝文帝说:“年纪大的人经历过的事情多,所以考虑问题深远;年纪轻的人气盛,所以临事能决断,(老少结合正可以相辅相成,)你不用推辞。”委任河南王元干为车骑大将军、负责关右一带的军事,同时委任司空穆亮、安南将军卢渊、平南将军薛胤都做元干的副手,集合七万多人出了子午谷。薛胤,是薛辩的曾孙。
【原文】
〔九月〕戊辰,魏主济河;庚午,至洛阳;壬申,诣故太学观“石经”。
【译文】
〔九月〕二十日,孝文帝渡过黄河;二十二日,到达洛阳;二十四日,前往汉、魏太学遗址参观“石经”。
【原文】
魏主自发平城至洛阳,霖雨不止,丙子,诏诸军前发。丁丑,帝戎服,执鞭乘马而出。群臣稽颡于马前。帝曰:“庙算已定,大军将进,诸公更欲何云?”尚书李冲等曰:“今者之举,天下所不愿,惟坠下欲之;臣不知陛下独行,竟何之也!臣等有其意而无其辞,敢以死请!”帝大怒曰:“吾方经营天下,期于混壹,而卿等儒生,屡疑大计;斧钺有常,卿勿复言!”策马将出。于是安定王休等并殷勤泣谏。帝乃谕群臣曰:“今者兴发不小,动而无成,何以示后!朕世居幽朔,欲南迁中土;苟不南伐,当迁都于此,王公以为何如?欲迁者左,不欲者右。”安定王休等相帅如右。南安王桢进曰:一成大功者不谋于众。’今陛下苟辍南伐之谋,迁都洛邑,此臣等之愿,苍生之幸也。”群臣皆呼万岁。时旧人虽不愿内徙,而惮于南伐,无敢言者,遂定迁都之计。
【译文】
孝文帝从平城出发,到抵达洛阳这一段时间,连绵大雨下个不停。九月二十八日,下诏命令各军继续往前进发。二十九日,孝文帝身穿军服,手执马鞭骑上马,要出洛阳城,群臣百官在他马前屈膝下拜,磕头触地(将谏南伐)。孝文帝说:“决策已经定了,大部队将要进发,各位还想说些什么呢?”尚书李冲等人说:“现在南伐这一举动,天下人都不赞成,只有皇上您一个人想干;我们不知皇上一意孤行,究竟要前往何处!我们有劝谏的意思,而找不到劝谏的言辞,只好冒死来请命!”孝文帝大发脾气说:“我刚要经营四方,期望统一天下,而你们这些书生,多次怀疑这一重大决策;(要知道)国家有正常的刑罚,你们不必再说!”讲完,便鞭马要出城去。这时,安定王元休等都恳切地流泪进谏。孝文帝才告晓群臣百官说:“这一回大规模兴师动众,却一事无成,用什么去向后人交代呢?我们拓跋氏世代居住在北方,我想往南迁都中原;如果听从各位的意见不去南伐了,那么就应当把国都迁到这里来,各位王公认为怎么样?赞成迁都的就站到左边来,不赞成的站到右边去。”安定王元休等人一个接一个站到右边。南安王元桢进言道:“‘成就大功业的人不能光听众人七嘴八舌的主意(而没有自己的决断)。’现在皇上如果停止实施南伐的计划,迁都洛阳,这正符合我们的愿望,是万民百姓的幸福。”群臣百官都高呼“万岁”。当时臣僚们心里虽然不愿意内迁,而更怕南伐萧齐,所以再也没人敢说什么;于是,迁都的大计就定了下来。
【原文】
李冲言于上曰:“陛下将定鼎洛邑,宗庙宫室,非可马上游行以待之。愿陛下暂还代都,俟群臣经营毕功,然后备文物、鸣和鸾而临之。”帝曰:“朕将巡省州郡,至邺小停,春首即还,未宜归北。”乃遣任城王澄还平城,谕留司百官以迁都之事,曰:“今日真所谓革也。王其勉之!”
【译文】
李冲对孝文帝说:“皇上将定都洛阳,新都宗庙宫殿等建筑,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建成的。希望皇上暂时回到旧都,等到群臣百僚把宗庙宫室建成,然后再预备各种仪仗,乘上响着铃铛的辇车光临新都。”孝文帝说:“我将巡视附近的州、郡,然后到邺城稍停些日子,初春就回洛阳,不适宜回到北方。”当即决定派遣任城王元澄回平城,把迁都洛阳的事向留守的百官宣布,并说:“今天所做的,真是所谓‘革’了。任城王,请努力吧!”
【原文】
帝以群臣意多异同,谓卫尉卿、镇南将军于烈曰:“卿意如何?”烈曰:“陛下圣略渊远,非愚浅所测。若隐心而言,乐迁之与恋旧,适中半耳。”帝曰:“卿既不唱异,即是肯同,深感不言之益。”使还镇平城,曰:“留台庶政,一以相委。”烈,栗磾之孙也。
【译文】
因为群臣百官对迁都的看法有的赞同、也有异议,孝文帝便问卫尉卿、镇南将军于烈说:“你的看法怎样?”于烈说:“皇上谋略深远,不是我这样愚笨浅陋的人所能蠡测到的。不过,说心里话,我乐于迁都和眷恋旧京的心思,正好各占一半。”孝文帝说:“你既然不倡导异议,就是肯首赞同了。我深谢当时你不发表异议,这对我决定迁都有益处。”就派于烈回去镇守平城,说:“留守旧都的一切政务,全都拜托了。”于烈,是于粟碑的的孙子。
【原文】
冬,十月,戊寅朔,魏主如金墉城,征穆亮,使与尚书李冲、将作大匠董尔经营洛都。已卯,如河南城;乙酉,如豫州;癸巳,舍于石济。乙未,魏解严,设坛于滑台城东,告行庙以迁都之意。大赦。起滑台宫。任城王澄至平城,众始闻迁都,莫不惊骇。澄援引古今,徐以晓之,众乃开伏。澄还报于滑台。魏主喜曰:“非任城,朕事不成。”
【译文】
冬天,十月初一,孝文帝到金墉城,从关右调回穆亮,派他和尚书李冲、将作大匠董尔经管新都洛阳的建设。十月初二,孝文帝到河南城;初八,到豫州;十六日,住宿在石济。十八日,北魏解除非常的戒备措施,在滑台城东设坛祭祀,向祖先神主禀告迁都的目的意义。同时,大赦罪犯。建起了滑台宫。任城王元澄到了平城之后,京都的人士刚听到迁都的消息时,没有一个不吃惊惶恐的。元澄旁征博引历史上的事例,用道理慢慢来开导大家,众人这才开悟心伏。元澄又到滑台向孝文帝回报。孝文帝欢喜地说:“如果不是任城王,我的大事就办不成。”
【原文】
癸卯,魏主如邺城。
【译文】
十月二十六日,孝文帝到邺城。
【原文】
乙巳,魏主遣安定王休帅从官迎家于平城。
【译文】
十月二十八日,孝武帝派安定王元休带领从官到平城去接家眷。
【原文】
〔辛亥〕,魏主筑宫于邺西,十一月,癸亥,徙居之。
【译文】
十一月初四,孝文帝在邺城西建造宫室,十一月十六日,搬迁到那儿居住。
【原文】
〔齐明帝建武元年春,正月〕乙亥,魏主如洛阳西宫。中书侍郎韩显宗上书陈四事。其一,以为:“窃闻舆驾今夏不巡三齐,当幸中山。往冬舆驾停邺,当农隙之时,犹比屋供奉,不胜劳费。况今蚕麦方急,将何以堪命!且六军涉暑,恐生疠疫。臣愿早还北京,以省诸州供张之苦,成洛都营缮之役。”其二,以为:“洛阳宫殿故基,皆魏明帝所造,前世已讥其奢。今兹营缮,宜加裁损。又,顷来北都富室,竞以第合相尚,宜因迁徙,为之制度。及端广衢路,通利沟渠”其三,以为:“陛下之还洛阳,轻将从骑。王者于闱闼之内犹施警跸,况涉履山河而不加三思乎!”其四,以为:“陛下耳听法音,目玩坟典,口对百辟,心虞万机,景昃而食,夜分而寝;加以孝思之至,随时而深,文章之业,日成篇卷;虽叡明所用,未足为烦,然非所以啬神养性,保无疆之祚也。伏愿陛下垂拱司契而天下治矣。”帝颇纳之。显宗,麒麟之子也。
【译文】
(齐明帝建武元年,春天,正月)二十八日,孝文帝到洛阳西宫。中书侍郎韩显宗上书陈述四件事。第一件,他认为:“我私下听说皇上今年夏天不是出巡三齐,便是前往中山郡。去年冬天,皇上在邺城逗留,正当农闲,民众还家家奉养,说不尽有多少劳烦和花费。何况今夏蚕忙麦忙(皇上出巡,)民众将怎么受得了!而且大部队在炎夏中跟随护卫皇上,恐怕要发生传染病。我希望皇上早日回平城,来减省中原各州各县供应的繁苦,以便腾出费用早日建成新都洛阳。”第二件,他认为:“洛阳宫殿旧址都,是魏明帝所建造的,前代已有人批评他造得过于奢侈。当今在它的基础上继续营建,应当加以裁减。再说,最近一个时期平城的豪富之家,争着把宅第建得更华美,成了风尚;应当趁这次迁都的机会,区分贵贱,制定修建住宅的法令,以便大家遵循。还应当修正、拓宽道路,疏通沟渠。”第三件,他认为:“皇上从外地回到洛阳,只是随便地带些跟从的骑兵。帝王在官廷内还得设置警戒,禁止行人,何况是跋山涉水,难道不该三思而行吗?”第四件,他认为:“皇上耳听雅乐,眼看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,口对群臣百官,心忧各种政务,过午才进餐,半夜才入寝;加上文明太后去世之后,孝思不忘,日益加深;写作文章,下笔一天便可成篇成卷地完成;虽然凭借皇上的圣明,算不得什么烦杂,但是,这毕竟不是惜神养性,保帝位无疆的办法。希望皇上抓住主要的东西,清静无为,天下也就可以大治。”这些意见孝文帝采纳了一些。韩显宗是韩麒麟的儿子。
【原文】
显宗又上言,以为:“州郡贡察,徒有秀、孝之名而无秀、孝之实;朝廷但检其门望,不复弹坐。如此,则可令别贡门望以叙士人,何假冒秀、孝之名也!夫门望者,乃其父祖之遗烈,亦何益于皇家!益于时者,贤才而已。苟有其才,虽屠钓奴虏,圣王不耻以为臣;苟非其才,虽三后之胤,坠于皂隶矣。议者或云,‘今世等无奇才,不若取士于门’,此亦失矣。岂可以世无周、邵,遂废宰相邪!但当校其寸长铢重者先叙之,则贤才无遗矣。
【译文】
韩显宗又上书,认为:“州郡察举秀才、孝廉而荐于朝廷,徒有秀才,孝廉的名称,而才既不秀,德也不孝不廉,有名无实;朝廷只查问秀才、孝廉是否出于名门大族,不再去检举州郡贡举秀才孝廉的名实不副。从而来定他们的罪。如果这样,那么让州郡选择出身于名门大族的人荐于朝廷加以叙用就可以了,何必假冒什么秀才、孝廉的名义!门望,不过是他们那些人祖上遗留下来的功业,对皇室又有什么益处!对于时世有益的,只有人才而已。如果一个人确有真才实学,他即使出身于屠夫钓徒、奴隶俘虏,圣王也决不会因为任用他为臣子而感到耻辱;如果一个人的确没有才干,他即使是夏禹、商汤、周文王的后代,也难免沦为差役或奴隶之类。有人或许会议论说:‘当世没有够格的杰出人才,倒不如凭门望的高低来选取士入,’这种看法也是错误的。哪里可以因为当世没有周公、邵公,就可以废除宰相的职务呢!对那些比一般人稍有一寸之长、一铢之重的人,先录用他们,那么社会上的人才就会网罗无遗了。”
【原文】
“又,刑罚之要,在于明当,不在于重。苟不失有罪,虽捶挞之薄,人莫敢犯;若容可侥幸,虽参夷之严,不足惩禁。今内外之官,欲邀当时之名,争以深刻为无私,迭相敦厉,遂成风俗。陛下居九重之内,视人如赤子;百司分万务之任,遇下如仇雠。是则尧、舜止一人,而桀、纣以千百;和气不至,盖由于此。谓宜敕示百僚,以惠元元之命。
【译文】
“再说,刑罚的根本,在于严明得当,而不在于重刑重罚。如果真有其罪而判罪得当,即使施以鞭抽棍打的薄刑,也没有人敢去触犯;如果犯了罪而可以侥幸苟免,即使施以灭三族的严刑,也不能惩戒禁止犯法。当前,朝廷内外的官员,想博取时名,争着用严峻刻薄的刑罚来标榜自己的无私,一个比另一个更加严厉,久而久之,就成了一种风气。皇上住在深宫之内,对待民众象对待赤子一般;分担事务的百官,对待民众却象对待仇敌。这就是圣人尧舜只有皇上您一个人,而暴虐如桀、纣的官员却有成千成百;皇上的和煦之气吹不到民间,大概就是由于中间有这些官员的缘故。我认为应当下令指示百官,让他们以爱民为己任。”
【原文】
“又,昔周居洛邑,犹存宗周;汉迁东都,京兆置尹。察《春秋》之义,有宗庙日都,无日邑。况代京,宗庙山陵所托,王业所基,其为神乡福地,实亦远矣,今便同之郡国,臣窃不安。谓宜建畿置尹,一如故事,崇本重旧,光示万叶。
【译文】
“再说,从前周人居住在洛邑,尚且以丰邑为宗周,保留故都;东汉定都洛阳,(设置河南尹;)在西汉故都长安仍置京兆尹。考据《春秋》一书所写的意思,有天子祭祀祖先宗庙的城称国都,没有的叫做城邑。何况代京平城,是宗庙、先帝陵墓所在的地方,是王业的根基,它成为神乡福地,年代由来已久,现在如果仅将它等同于一般的郡国,我私下感到不合适。我认为应当象魏初的做法,分画平城城郊及附近地方,设置一个州,置‘尹’一级的行政长官,以体现推崇重视旧时的典章制度,使之光垂万代。
【原文】
“又,古者四民异居,欲其业专志定也。太祖道武皇帝创基拨乱,日不暇给,然犹分别士庶,不令杂居,工伎屠沽,各有攸处。但不设科禁,久而混殽。今闻洛邑居民之制,专以官位相从,不分族类。夫官位无常,朝荣夕悴,则是衣冠、皂隶不日同处矣。借使一里之内,或调习歌舞,或讲肄诗书,纵群儿随其所之,则必不弃歌舞而从诗书矣。然则使工伎之家习士人风礼,百年难成;士人之子效工伎容态,一朝而就。是以仲尼称里仁之美,孟母勤三徙之训。此乃风俗之原,不可不察。朝廷每选人士,校其一婚一宦以为升降,何其密也!至于度地居民,则清浊连甍,何其略也!今因迁徙之初,皆是空地,分别工伎,在于一言,有何可疑而阙盛美!
【译文】
“再说,古时候士、农、工、商四类人分别居住在不同的地方,目的在于使他们专心从事各自的工作,思想稳定,(不见异思迁。)太祖道武皇帝创业平城,拔乱反正,事物繁多,时间不足,但是还注意把士人和庶民分开,不让他们混居,工匠、艺人、屠夫、商贩,都有各自的住所;不过没有立法禁止混居,久而久之难免又混杂起来。现在听说制订洛都官民居住的制度,只依据官阶地位的高低,等级相近的就住在同一个地方,而不分士民工商的类别。官阶地位并不都一定不变的。有时早上荣显,晚上便已衰败,这样一来,就是士人与差役奴仆不久将混杂居住了。假使在一个居民点里,有一部分人常常在那儿唱歌跳舞,而另一部分人在那儿讲习《诗》、《书》经典,让我们的子弟们随心所欲去选择,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放弃选择歌舞而去听讲《诗》、《书》的。那么,让出身于工匠艺人家庭的人来学习士人的风度仪礼,哪怕一百年也难于学会;相反,让士族人家的子弟去仿效工匠艺人的姿态,一个早上就可以学成。因此,孔子主张择邻要选择有仁德的邻居,孟子的母亲有过为教子而三迁其家的训戒。居住制度,和社会风气习俗有密切关系,因此不能不详加考察。朝廷每次选官用人,都要比较他们的门望和宗族关系,然后再来决定他们的或升或降,是何等的细密!至于测量土地安排官民居住,却使各种各样的人混杂为邻,又是何等的疏略!现在,趁迁都不久,新都到处都是空地,将工匠艺人同士人分开居住,只在于皇上您的一句话,有什么可以犹豫不定,而缺少了这桩美事呢!
【原文】
“又,南人昔有淮北之地,自比中华,侨置郡县。自归附圣化,仍而不改,名实交错,文书难辨。宜依地理旧名,一皆釐革,小者并合,大者分置,及中州郡县,昔以户少并省,今民口既多,亦可复旧。
【译文】
“再说,南边的人占有淮北一片土地,他们自比中原,用中原的地名在那儿侨置郡、县。自从淮北归附圣朝,仍用南边侨置的地名没有改过来,往往造成地名和实地错乱重复,公文书写也难以辨认。应该依照地理位置的旧名,对南边所置的侨郡、侨县,全部加以调整改革,小的合并,大的分开设置。至于中原的郡县,以前因为户口太少合并撤除的,现在人口已经增多,也可以恢复原来的建制。”
【原文】
“又,君人者以天下为家,不可有所私。仓库之储,以供军国之用,自非有功德者不可加赐。在朝诸贵,受禄不轻;比来赐赉,动以千计。若分以赐鳏寡孤独之民,所济实多;今直以与亲近之臣,殆非‘周急不继富’之谓也”。帝览奏,甚善之。
【译文】
“再说,做国君的人以天下为家,不可以有什么私物。仓库里储存的各种东西,是用来供给军队和国家用的。除非立了功勋的人,否则不应随便赏赐。朝廷的各位权贵,得到的俸禄已经不轻;但是近来对他们的赏赐,动不动就以千来计算。如果把这些赏赐分别拿来送给百姓中的鳏、寡、孤独能够接济不少人;现在仅仅拿这些财物来赠给近臣宠官,这样做,恐怕不符合孔子所说接济困急,而不是使富人更富的精神。”孝文帝读了他的奏书,很赞赏他。
【原文】
〔二月〕壬寅,魏主北巡;癸卯,济河;三月壬申;至平城。使群臣更论迁都利害,各言其志。燕州刺史穆羆曰:“今四方未定,未宜迁都。且征伐无马,将何以克?”帝曰:“厩牧在代,何患无马!今代在恒山之北,九州之外,非帝王之都也!”尚书于果曰:“臣非以代地为胜伊、洛之美也。但自先帝以来,久居于此,百姓安之;一旦南迁,众情不乐。”平阳公丕曰:“迁都大事,当讯之卜筮。”帝曰:“昔周、召圣贤,乃能卜宅。今无其人,卜之何益!且‘卜以决疑,不疑何卜!’黄帝卜而龟焦,天老曰‘吉’,黄帝从之。然则至人之知未然,审于龟矣。王者以四海为家,或南或北,何常之有!朕之远祖,世居北荒。平文皇帝始都东木根山。昭成皇帝更营盛乐,道武皇帝迁于平城。朕幸属胜残之运,而何为独不得迁乎!”群臣不敢复言。
【译文】
〔二月〕二十七日,孝文帝往北巡视,二十八日,渡过黄河;三月二十七日,到达平城。孝文帝再次让群臣百官讨论迁都的得失,各人谈各人的看法。燕州刺史穆羆说:“现在天下还没有平定,不适合迁都。况且征讨天下,(中原)又不出产马,将凭什么来战胜敌手?”孝文帝说:“马房牧场还在代郡,还怕没有马吗!现在平城处在恒山的北面,《禹贡》所说的九州以外,这样的地方不是帝王的都城!”尚书于果说:“我并不认为平城比伊水、洛水一带更美。但是,自从先帝以来,很久都一直居住在这里,百姓也在这里安居乐业;忽然往南迁都,众人内心都不乐意。”平阳公元丕说:“迁都这样的大事,应当占个卦,问问吉凶。”孝文帝说:“从前周公、邵公这些圣贤,才能用占卦来决定住宅。当今没有这样的圣贤,用占卦来决定迁都有什么好处!而且(《左传》)说‘占卦是用来决定有疑问的事,没有疑问还占什么卦!’皇帝占卦龟壳焦灼因而显不出征兆。天老却说‘吉利’,黄帝听从了他。那么,圣人超人对未发生的事的了解,要比龟壳显出的征兆更详审了。帝王以四海为家,有时住在南边,有时住在北边,谈什么常住的地方呢!我的远祖,世世代代居住在北方荒远的地方。平文皇帝才开始迁都东山根木。昭成皇帝才改换经营盛乐城,到了道武皇帝才迁到平城来。我幸逢化恶为善的时运,为什么独独不能迁都呢!”经孝文帝这样一说,群臣百官就不敢再发表反对迁都的议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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